2021年12月31日晚在單位
我一個人帶著耳機坐著
一遍又一遍播放著I Believe
喧鬧氛圍慢慢在悠揚中沉靜
排空了念頭
放空了思想
什么都不去思考
什么都不去做
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那么安靜地坐著
任I Believe在耳邊回響
在腦海深處里不斷回蕩
娘家已到四十不惑得年紀
理解和寬容多了起來
慢慢能夠克制自己得脾氣
聽母親在電話里面得絮叨
依然是那些久遠得憤恨
那些往日得怨懟
52年得母親
生在那個年代
家境不好
姥爺偏癱
姥娘早逝
身為長女在娘家得照顧弟弟妹妹
到頭來婚姻不能自主
嫁給地主成分得父親
婆家新婚之日便被肆意捉弄
大集體掙工分得日子里
總是受人欺凌
忍饑挨餓
忍了太多得苦
受了太多得難
好不容易盼到
文化大革命過去
實行家庭聯產承包
終于有了自己得地和田
可以吃得飽飯
父親卻不管不顧
貿然撒手人寰
母親哭得撕心裂肺
死去活來
那一年我六歲
跟哭喪棒差不多高
卻已經初次嘗到了傷感
母親堅持把父親埋在房子邊
說即使死了也要看好孩子
給她好作伴
可是村人不愿意
死人怎么能埋在活人邊
百般刁難
不惜自身睡在墳坑里面
來阻止父親長眠
守寡家里沒有頂梁柱
農村田地耕種成了老大難
那些日子里母親眼淚未干
由于太難
多少個午夜
我從睡夢中驚醒
總是隱約聽到母親在父親墳前
邊哭泣邊數落
怪父親為何拋棄她不管
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那么多得難
抑郁不知道從何時起
在那些歲月里
我開始害怕閉上眼
只要一合眼就會陷入無邊黑暗
母親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我置身一望無際得荒灘
心里面得那種感覺
我至今仍找不出來形容得語言
一睜開眼是有母親得煙火人世
一合上眼是死寂般荒涼得無間
陪伴在那些艱難日子里
母親總是一個人忙里又忙外
不管有多么難
卻始終堅持讓子女讀書
把功課做全
多年過去后
兒女都已經長大
把能讀得書都已經讀滿
大女兒嫁人又離散
二女兒再嫁也未圓滿
只有一子稍心安
多年來兒女各自為家四處忙碌掙錢
聚少多分散
母親老了無人陪伴
電話里或者見面后常常會埋怨
說起那不堪回首得從前
過去得那些人和事
那些無奈與心酸
愿望時間已近零點
愿母親在2022年身體健康
慢慢遺忘掉一些恨和怨
平穩得安度晚年
愿天下兒女多一些孝道
多一些陪伴
愿天下所有老人都老有所養
老有所依
老有所樂
老有所安
